此时的这座岛上处于最高处的建筑一座灯火通明,与其称为建筑不如称为宫殿此处正在举行庆祝雕塑动工的晚宴。
左右两位侍者同时将巨大的双开门推开,大厅里伴着音乐的鼎沸人声扑面而来。
这里金碧辉煌,空气里好似都飘着金粉;穹顶上是媲美西斯廷教堂的壁画,长着羽翼的天神和神态渴求的少女,周围是无数的裸体男女,以各种姿势交合;绣着金线的地毯和闪着微光好似掺了贝壳粉的墙壁。
而那些端着酒杯的宾客们,每一个都身着盛装,这之中也出现了少数的女性,不过不会像学生派对那样,被饥渴地盯着,这些宾客中有不少中年人,有的是高级教职人员,有的来自岛外。
有两个人前后脚走进了大厅,宾客们的目光投过去。
是历山和埃拉斯谟。
历山惯常穿繁复的三件套,今日更隆重些,飞翼白衬衫和从腰间露出的收腰马甲,配白领结,外面一件十分合身的极黑的燕尾服,侧镶缎带的长裤,显得他的身材极为修长,面料和剪裁的质感让这身衣服无可挑剔,但他还是戴着了半掌手套,使得这端庄而优雅的形象突兀地拐到了某种具有侵犯气质的联想中。
埃拉斯谟的礼服看上去要活泼很多,更具现代感的塔士多,泛着幽蓝色的丝绒面料,边角圆润的黑色领结,胸袋里没有别丝巾,手腕上却系着,这是战后亚欧大陆的一种新潮流。当时亚欧大陆的士兵最常用的枪械是以连接手腕内的芯片启动,由于是大范围的植入芯片的手术,植入手法粗糙,士兵手腕上的皮肤基本都有溃烂的症状,判断一个人是否上过战场,看手腕就行,对战争和士兵身份有阴影的人会想办法遮掩手腕上的痕迹,逐渐演化后,年轻人在手腕上裹一条小丝巾,反而成为了潮流。
历山和埃拉斯谟先后走入大厅,各自站到了彼此的阵营中,仿佛没有看见过对方,随着奎利步入大厅,两人的视线才交汇到一处。
奎利五十多岁,两鬓有白发,身形还很挺拔,皮肤状态看上去也才四十左右,他脸上时常带着儒雅的微笑,但却没有人敢随意上前寒暄,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宴会以雕塑为由,但真正的主角是他。
年底的全球经济大会上,奎利作为中立区的经社会会长,把握着所有大陆与所有中立区的经济往来的命脉,这个关键的时候,他被历山请到了岛上,说是度假,但要说没有贿赂程序,是不可能的。他是历山的客人,没有人敢在历山在场的时候,贸然上前与他攀谈,虽然这些背负着家族的学生和在那个久富贪财之名的校长手下做事的教职人员们,每一个都很想与他拉近关系。
众人有些无奈地收回目光,反正这肉是吃不到的,还是不要贪恋了。
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奎利走到了埃拉斯谟的身旁,还笑着拥抱埃拉斯谟。
“奎利叔叔,”埃拉斯谟嘴很甜,“下午的温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