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想吃我。
单准谨慎地缓慢后退,这好像是寻求生机的行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没用的,他会被吃掉,甚至不是撕咬,那东西张开嘴,就能把他拦腰咬断,在他的惨叫声中嚼碎他,但又不完全碎,它吃东西的方法一定跟它的长相一样潦草,他可能还活着,就会被吞下去。
他一动,那东西的竖瞳就缩了一下,他立刻停住。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时候一声巨响从场边传来,狂躁而警惕的奇美拉迅速回头,单准趁此机会立刻转身狂奔,跑出一段距离后他才回头,发现是历山从看台旁边扯下了旗杆,这样的旗杆绕场有几十根,那上面是那鸥斯杯的图腾,历山一边看着奇美拉一边退后,旗杆在金属制的看台围挡上敲击出响亮的噪音,奇美拉显然被这声音激怒了,朝历山低吠,随后它好像闻见了什么,鼻子剧烈地耸动起来。
单准眯起眼睛,看清了历山因为拔钢管状的旗杆而划伤的手,血将旗杆染红了一截,历山抬起眼,他们的视线遥遥相接了一瞬,历山的眼神并不比那头怪物更有感情,但单准感觉到了某种安定,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放缓。
“单准,快来!”
单准回过头,看到所有球员都在拼命想要爬上看台,他有些犹豫,又回头看向历山,看台上的观众们有的惊慌有的兴奋,埃拉斯谟也站起来了,扭头对奎利说了什么,奎利不太耐烦地抬手挥了挥,他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在奇美拉朝历山冲过去的时候朝它面前的地上开枪,奇美拉比它胡作非为的长相要更谨慎些,低吠着后退,合生也来了,疯了一样地从观众席跑下来,伸手给历山,大叫着什么想把他拉上去,单准放心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放心,他一直想要历山死。
单准继续跑向看台,但在快要爬上去的时候,一管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继续比赛。”
一个戴着对讲机的男人站在看台上,冷冷地俯视着单准,单准咬牙,攀着看台边缘的手没有松开,那个男人将手指扣在了扳机上,更用力地顶住单准的额头。单准屏住呼吸,转动眼珠,他看到其他想要爬上看台的球员也被用枪指着,拿枪的人穿得跟奎利的保镖一样,应该是事先安排好的。一些球员被赶回到了赛场,也有人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