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州地属平原,两河流经此地,实为天下粮仓,可自打十二年前新任知府赵裕上任后,一切就都变了,先是加收人头税,后来又出了商贾税,桑蚕税,兵甲税,入城税林林种种多大二十余种税目,东州百姓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可那时至少还能活下去。”
徐彤语气平静,如同在讲述旁人的故事,可萧景羲却听得怒火中烧。
前些时日,他想要改革税制,皇祖母唐如玥特意召集户部臣工,将大夏库存的账目全都整理出来。
他亲眼所见,自从太祖朝起,朝廷几乎每年都在减税,以便百姓休养生息,光先皇在位时,就连续三次减免税赋。
东州屡次上报灾情,朝廷除了免除税赋,还拨银调粮救济受灾的百姓。
他们怎么敢?
萧景羲面沉如水,搭在双膝上的手悄然攥紧。
这些人,该杀!
徐彤余光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眼中闪过一丝流光。
他行云流水地撇去壶口的茶沫,左手高高举起,棕红色的茶汤顺势斟满青瓷茶杯,袅袅茶香扑面而来。
“陛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咱们寨子里没什么好茶,慢待了陛下,还请恕罪。”
萧景羲冻得泛红的指腹,贴上温热的杯壁,指尖隐隐刺痛。
他垂眸望着浓郁的茶汤,指尖轻敲杯沿,“徐爱卿,安抚漳县百姓,朕还没赏赐你,却听你说了很多次恕罪,爱卿到底有何罪?”
徐彤连番的试探,终于耗尽了萧景羲的耐心。
这个徐彤,目光暗含考量,如同长辈,似乎在判断他是否值得他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