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小卖部买了包烟,坐在树下,咬着烟,看来来去去的学生。他想起几年前的煤山大案,五个人凭借几支枪控制了一整个矿场,在那霸占了足足七天七夜,他们是为了什么来着?讨钱?不重要。
反正很敢。
——楚稼君想起来了,好像是同乡会的恩怨。
把所有矿场工人赶进食堂,只要不是自己的老乡,就一排一排逼出去杀了。起因似乎就是来自某地的矿工被另外几个地区的矿工排挤,起了报复心。
有时候想想这个案子,心里会很宁静,仿佛自己就是那五个人之一,那些让自己不痛快的人,此刻就像食堂里待宰的食材,等待他的发落。
那个人就是这样教他的。谈不拢的生意对象,拔枪就杀;钱给少了的雇主,拔枪就杀。
在对方家里杀的就杀全家,反正家里的顶梁柱死了,其他人也活不好,一起送上路。
敢反抗的卡车司机也杀,敢在衣服内侧偷藏金银的乘客也杀,手里有枪就是好,日子过得那么简单。
楚稼君小时候要是触怒了那个人,就被拎起来往死里打。
要么把别人往死里打,要么自己被人往死里打,这个世上,就这两种人。
那年的那趟火车上,所有人都被他们一个一个车厢杀过去,因为是趟南下的货车,里面满是带着全部家当往沿海创业的商人。
钱、金首饰、高级手表……收获丰厚到用蛇皮袋都装不下。
有一个同伙趁着李大鹏和其他人不注意,将楚稼君拉过去。同伙的计划很简单,这次做完案,肯定全国惊动,一伙人必然带着钱暂时散开,各自去各地避风头。
不如两人联手,杀了李大鹏和其他人,两人分赃,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就此金盆洗手。
楚稼君还没回答,车厢门被拉开了,李大鹏站在外面,烟黄的牙齿咬着一个怪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