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艘小艇将鲸鱼的尸体围了起来,开始了解体作业。这头鲸鱼的解体比先前他们带回吉西群岛的那头要困难得多,它的体积更小,尸身保存得更不完整,而且还漂浮在水面上。此时此刻,所有的船员都在庆幸这片海域里没有鱼,他们用不着和饥饿的鱼群赛跑,只需要花费些功夫清除试图来分一杯羹的鹦鹉螺即可。
两根鲸鱼的上肋骨被取了下来,立刻交由工匠弗拉门戈处理。只见,他令人毛骨悚然地从自己的喉咙里取出了一把锋利的钢锯,一套磨盘,开始费尽地切割,打磨起了鲸骨。从他喉咙里取出的东西似乎没有特别的大小限制,但取出大东西显然不好受。
鲸鱼奶被灌满了每一个空置的大桶。每一头鲸鱼都能分泌乳汁,由于并不具备常规生物的繁衍能力,这与其说是它们的乳汁,不如说是体液的一种。这头鲸鱼的乳汁和它的血混合了起来,尝起来多了些咸味。
“让我们为牺牲的勇者,和活下来的英雄们致意!”
贝壳号的大副举起装满鲸鱼奶的酒杯。几名水手在船尾忙碌着。他们在刻字,将牺牲者们的名字刻在船尾的木板上,一个接一个,卡洛斯,阿方索,哈维,里尔,数量众多的何塞......
最后,是三叉戟号和富裕号两个响当当的名字。逝去的船将被所有其他船只铭记,就和她们的船员一样。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比以往更加热闹的庆功会!
仿佛是为了淡忘同伴牺牲的哀痛和对于前方未知的恐惧,水手们一个比一个更加吵闹。他们把珍贵的淡水倒来倒去,灌满一个个容器,仿佛这么做能够代替挥霍浪费,发泄他们的情绪。
大部分水手的脑袋上都敷着海蛆药膏。鲸鱼的吼声让他们耳聋,让他们目盲,将他们的牙床碾碎,脑子搅得一塌糊涂。因此,他们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和理性,将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一遍,仿佛它们是身上剧烈疼痛的罪魁祸首。
鲸鱼肉很快就端上了每艘船的甲板。水手们在享用鱼肉前,总是会给予两句恶毒的咒骂,随后,是两句敬畏的恭维。随后,他们大口咬下鱼肉,将同伴们用生命换来的胜利果实吞吃入腹,男人的泪水在此刻奔涌而出。
高傲挺拔号和蔻蔻蒂悄悄地偏离了大部队,驶向了偏南的方向,远远跟在船队的尾巴后面,没有参与船员们的庆功宴和对牺牲者们的哀悼仪式。
“教授,您能感知到那群鲸鱼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他试着用意念呼唤远远跟在后面的“亚空巨鲸”,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祂们现在距离这里大约一千海里。船队正在驶向正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