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久没睡过整觉,他总是梦见蓝圆,有时候是让人不愿意醒来的好梦,他还待在蓝圆身边,哪里也没有去,陪蓝圆去心理诊所,然后在蓝圆从诊所出来的后跟她一起坐在路边吃冰淇淋,蓝圆会像以前一样摸摸他的寸头,甩甩手说扎手;更多的时候是坏梦,蓝圆站在悬崖边上,一次又一次地掉下去,脸上充满恐惧和哀恸,单准每次都奋力地想要抓住她,甚至追着她跳下去,但结果都是没入黑暗,再无声息。
在把埃拉斯谟从游戏舱里拉出来的时候,那一瞬间,单准好像回到了梦里,把蓝圆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蓝圆,现在,我至少可以救你一次,对吗?
***
单准抱着牙刷毛巾和特地去图书馆按照段悠吩咐借来的阿多尼斯的诗集,莫名有些紧张地敲响了段悠的房门,门开了,所幸这次段悠不是从天花板上出现,段悠还是穿着校服,开门后看也没看他一眼,只瞄准了他怀里的东西,伸手挑出诗集翻了翻,一边说:“牙刷毛巾放卫生间。”
???
单准满头问号地去卫生间里摆东西,出来后随口问段悠:“你怎么还穿着校服,不换衣服的吗?”
段悠坐在电脑前,敲键盘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问他:“你今天是不是没去上历史课?”
单准立刻被问住了,像被抓了现形,完全没注意到话题被转移了。
“明天有历史课吗?我一定会去上的!”
“你不知道自己的课表?”
单准挠头,段悠无语,转过身在桌上拿起什么,抛给单准,单准连忙接住,是一对普通的蓝牙耳机,单准给段悠买电脑送的。段悠已经拿起了诗集,对单准说:“我把摄像头改装到上面了,明天你戴着进赌场,我会指挥你出牌。”
“那么牛逼?”单准其实不大相信,“别让我输得当裤子就行。”
段悠察觉到这种轻忽了,敲了下键盘,单准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一长串购物清单,单准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