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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单准醒来发现自己在段悠的房间里,也没太尴尬,大约是因为对方是鬼,他还真有点不把对方当个人,他从地毯上撑起身体,毯子滑落,而后看到了坐在窗边微微半透明的段悠,还在读那本诗集。清晨的阳光照在穿着校服的黑发少年身上,那些阳光透过了他,他无意识地轻声读出:
“你说:我在。”
段悠的眉头轻轻蹙起,脸上显露出一种被猝不及防刺伤的表情。
“并不一定意味着你活着。”
念出下一句后,他的眉间舒展,恢复平静,把书本放到了膝盖上,就这么一直呆呆看着。
单准缓缓眨动眼睛,他听不懂那句诗,只是被段悠感染,一种说不清的,好像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大约是单准盯太久,段悠看了过来,见他一脸呆相,眯起眼睛:“我很好奇。”
“啊?”
“是怎样成长经历让你敢在鬼的屋里睡一整夜的。”
单准这才觉得尴尬,赶紧爬起来,见桌上的餐具整齐放着,被吃得很干净,单准一下理直气壮起来。
“吃人嘴短,我在你这儿睡一觉怎么了。”
这回是段悠被噎住了,单准得意地收走杯碟,把毯子踢到一边:“走了啊鬼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