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他抓住枪管,让枪口离开自己;楚稼君尚未反应过来,他的眼睛大大睁着,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纪勇涛:不会再有了,永远不会再有了。
纪勇涛:……我最后带你一路,跟我走吧,最后这一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的手,慢慢地、温柔地,从楚稼君那只绝望的手中解开枪,无声将它握在自己手中。楚稼君的眼里怔怔落着眼泪,他仿佛突然经历了一场葬礼,那个名为家的东西,已被掩埋六尺之下。
纪勇涛将他疲软的身体从地上拖起来,像拖动一个棉布娃娃。
突然,大飞狂吠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纪勇涛身后,卡住他的脖子将他拽起来;这股恐怖的蛮力有着压倒性的优势,纪勇涛被那个壮汉揪着,看见旁边有个男人窜过来,拉起楚稼君说“快走”。
楚稼君浑浑噩噩拿起掉在地上的枪,踉跄着走了,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纪勇涛挣扎时,似乎撞到了壮汉手臂上的伤,那人虽然强壮,却完全不吃痛,一碰伤口就撒了手,捂着手跑了。
他落在地上,上海的夜里,只有弄堂深处的猫叫声,楚稼君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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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稼君跑了很远,他一边跑,一边擦掉阻碍视野的眼泪。不知像行尸走肉一样跑了多久,他感觉到了江风扑面。
黄浦江边,汹涌的夜风和轮渡的鸣响回荡在外滩大道上空。他走到江边,靠着扶栏,望向江对岸那个奇怪的工地。那地方准备造一根糖葫芦,地基已经挖开了,像个无底的天坑。
忽然,他听见旁边有响动。
闪烁不定的路灯下,狗吐着舌头哈着气,蹲在边上期待地看他。